要说中国人最喜欢的数字,8可以说首当其冲。从买房选址的门牌号、楼层,到手机号和车牌号,尾号为8的都十分走俏。
但遗憾的是,无论是1998、2008年还是2018年,人们过得都有点辛苦。
也正是2018年,曾经风生水起的共享经济遭遇了为期365天的“水逆”。
水逆,完整的说法叫做“水星逆行”。从占卜学上来看,水逆现象会影响记忆、沟通等,会让相关事宜的进行变得缓慢,甚至在过程中察觉到一些阻碍的原因,让人感到情绪低落。
不过,现代人将一切都归结于水逆。
出门打不着车,钱包落在了出租车上,乃至喝水被呛到,都能怪到水逆的头上。
而2018年共享经济遇上的种种,恐怕也只能用“水逆”来解释了。
无人货架,无人生还
先说无人货架。
2018年12月19日,网上传出消息,京东到家无人货架(京东到家Go)“倒闭”,深圳团队将由饿了么货架接手的传闻。京东到家对此回应称:京东到家暂时停掉无人货架项目,内部将聚焦到主营的到家业务和达达业务上。
虽然这是一个与京东集团相对保持独立,且处于无人货架行业第二梯队的玩家,但是在这样的时间节点,加上它的名字中又带上了“京东”二字,就足以让这个本就在2018年冬天趋于沉寂的行业变得更加冷冽。
毕竟,对于无人货架行业来说,物流和供应链都是十分重要的环节,“东二代”的出身意味着京东到家Go既有自有物流,又有成熟供应链,可以说得上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京东到家Go的低调“倒闭”,对无人货架行业的打击,可见一斑。
事实上,京东到家Go的退出并非悄无声息,早在12月17日前后就有用户反应京东到家Go开始了半价促销。
而行业内头部玩家果小美、七只考拉也早已黯然离场。
2018年,是艰难的一年:
1月,业内传猩便利将裁去约60%的BD人员;七只考拉被曝大裁员90%以上,只保留仓储和物流部门。
4月,果小美裁员2000人。
6月,哈米购人员从600人减少到100多人。
10月,小闪科技向广东省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破产清算……
无人货架刚出现的时候,市场就对其商业模式有颇多怀疑,有人认为收入覆盖不了人力物流的支出,有人认为竞争太激烈最后只能是一地鸡毛......而货损率,或许才是无人货架最终难以生还的重要原因。
“无人”是把双刃剑——节省成本,却让货损率难以掌控。
相信大家都在2018年5月看到过一则“果小美无力运营,零食免费送”的公告,虽然这则公告被官方辟谣了,但在看到这则公告的时候,很少有人会去验证这则公告的真伪、关注果小美的官方辟谣。
于是,这则假消息给了果小美致命的打击:假公告之后,果小美的货损率直线飙升,负面影响不可估量,损失自然不得而知。
因此,无人货架企业们摸索出了新的解决方法:智能货柜。主要目的是通过技术解决拿东西却不付钱的问题。
主要的技术逻辑分为两派,一是RFID,即射频识别,二是基于图像识别技术的智能货柜。
RFID也就是在每个商品上贴上RFID标签,在消费者取出货品之后柜机会对其进行感应,从而完成识别以及扣款等一系列流程。
但是人工贴标签的成本不说,每个RFID标签本身的成本就要达到3-5毛,基本要达到商品本身的利润了。
基于图像识别技术的智能货柜则有两大流派。
一是静态识别:货架公司会在货柜的每一层都装上摄像头,通过识别用户购买前后柜内商品的减少来判别用户究竟消费了什么产品。
二是动态识别:也就是对用户的行为进行识别。整个货柜仅需装上一个摄像头,来判别用户在将商品取出时手上多出商品即可判定消费行为,从用户关门再到收到商家的消费账单中间会有大概十秒的延迟。
静态识别对于货品的摆放有着极高的要求,首先货品不能堆叠起来,否则摄像头将无法进行识别;其次货品的层高也要有足够的保障,这样摄像头才能看清每一层的商品变化。
对动态识别来说,商品堆叠摆放还有层高都不会影响到货品的识别,而且对于摄像头数量的投入也大大减少,但是这对于算法的要求就有了极大的要求。
即便智能货柜能通过技术解决货损率高企的问题,但在老王看来,这个和自动售货机相差无几的产品,更像是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共享租车,难以共享
再说共享租车。
共享租车出现得要比共享单车晚一点,但是在2018年的冬天,却比共享单车的遭遇还要艰难一点。
2018年12月,各大媒体相继曝出之前累计融资超5亿的共享汽车企业途歌多地办事处人去楼空、拖欠地勤人员工资、拖欠供应商货款、拖欠用户押金等情况。
相比起ofo轰轰烈烈的“1400万人在线等押金”,途歌的用户数虽然大大少于这个数字,但由于每位用户需要缴纳1500的押金才能使用,资金总量并不比ofo低。
根据官方数据,途歌注册用户数为300万人,若每位用户押金为1500元,其押金规模或达45亿元。即便按照此前宣称的200万注册用户数量,其资金池也在30亿元规模上下。
早在共享租车出现的时候,人们就意识到,高企的成本是共享租车行业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共享租车的核心竞争力往往在于由于成本控制带来的低价格,和高效率的供需调配。
为此,许多共享租车选择新能源车作为它们的主要提供车型。
途歌也是这么想的。2015年7月成立的途歌是原AA租车创始人王利峰新的创业项目,王利峰认为,新能源非常适合做分时租赁,因为它的运营成本更低。此外,国家在牌照、车辆、价格、补贴方面都会有一定政策倾斜。
这让一众创业公司看到了机会。
滴滴美团等出行领域的巨头也跃跃欲试。
2017年8月,滴滴出行旗下租车业务在上海测试运营;美团也在2017年年底低调尝试分时租车;摩拜单车的首批共享汽车在贵州省贵安新区上线;神州以价格优势推出基于门店的分时租赁服务......
滴滴、美团的入局,加之网约车新政后对汽车租赁行业带来的正面影响,共享租车这种模式走入发展快车道。
然而,即便是新能源车,共享租车仍然没有逃脱掉重资产的设定,单靠补贴和流量并不能走通。
2018年年末,美团的分时租赁业务不再在四川郫县提供服务。对于停止试点的原因,美团租车方面称,经过近一年的探索,在郫县运营测试情况显示,目前的服务形式还不能很好的满足用户需求,而且短期也难有显著的改善。也有观点认为,盈利难是美团关闭该项业务的重要原因之一。
与靠补贴和流量、以及大规模投放就能获取市场份额的共享单车不同,从运营模式上来看,共享租车属于重资产运营,只有规模化才能超过盈亏平衡点,实现正向发展。而这对整合各方资源的要求太高,一步不慎将全军覆没。
此外,共享汽车的本质与分时租赁极为相似——汽车租赁公司也是收取押金、按时计费。
把共享汽车平台理解为分时租赁的话,就不难看出它的高风险本质——它们太过依赖融资,同时没有太强的成本承受能力。因此一旦资金链没跟上,要想继续存活运营,几乎是不可能的。
顺风车不顺
如果说无人货架是无人看守的便利店,共享租车不过是汽车租赁,那么顺风车可以说是最接近共享经济的一类。
在顺风车的商业模式中,乘客出行可以只付比出租车少一半的价格,司机也可以在减少座位空置率的同时,赚回油费。
这也正是为何顺风车能够迅速发展,甚至一度成为滴滴的现金牛业务。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在顺风车社交功能上线之初,没有人太多关注到那些并不恰当的评价,这些评价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车主和乘客的信息,埋下了隐患。
2018年,滴滴顺风车的几起安全事故正是由于这些隐患全面爆发。
可惜的是,滴滴顺风车所暴露的问题只是冰山一角。
CNN曾对美国的警方报告、联邦法庭记录、县法院数据库进行分析,发现在过去4年里,至少有103名Uber司机、18名Lyft司机受到指控,他们涉嫌强暴、绑架等罪行。
顺风车事件将人们的目光向安全聚拢,以至于各个平台只要一上线顺风车,都会遭遇用户对安全问题的质疑。
可以预见的是,没有人会忘记这些血与泪的教训,顺风车要想“顺风”,还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
写在最后
共享经济曾经站在风口上,2018年则是行业大洗牌的一年。
管理失控、融资烧钱恶性循环、挪用押金填补缺口,这些因素汇聚起来,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刺向还未成熟的共享经济。
那些打着共享经济的幌子疯狂融资烧钱,最终被验证是伪共享经济的“风口”也终于落下了帷幕,剩下的那些曾被资本热捧的“追风者”即便能在2018年幸存,2019年,也终将在风雨中摇摇欲坠。